我愿意相信孔子的这话确实如朱熹所说,功作治学之解,也已是虚词之说,也就是把它解释成:学习 异端思想,这 有害。最大的一点有利证据是,这句前后都是说治学之道,很难相信编辑者会突兀地插入一句斗士般的宣言。而且更大的范围来说,为政一整章都在进行道德说教,若按汉儒之解,实在是太字面了,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一章。
至于皇本高丽本,在句尾加一个矣字,改变整句话的语法顺序的这个问题,我姑且当做孤证,不问。
而就我一贯的想法来说,字面解经实不可取,必须将其言比其行,这样才能知道言者的真实意思。事实上来说,孔子难道没有学过异端思想吗?他如果没有学过,又怎么能说: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呢?
再者,他的所作所为,所学所言,乃至于推及到孟子的 无君无父 禽兽,抑或是荀子的非十二子,第一代的儒士所热衷从事的一点不就是攻乎异端吗?直到汉儒,董仲舒的 灭息邪辟之说 之说,不完全是孔子这话的同义翻版吗?
我又怀疑,孔子是否有可能故意说了这样一句双关语,明里暗里含着两层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孔子真是太有意思了,甚至有可能是编辑者的私货,也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