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美的道路上飞驰,想完聂鲁达和博尔赫斯开始想切格瓦拉。
我要想这一切的根源从何而起,或许要追溯到几十万年前的小冰期,那些年头里马儿们没有来到美洲大陆,于是人类历史就走上了不同的路。但这未免也太早了一些,或许我们也可以从西班牙的殖民说起,西班牙人的尚武传统留下了骑士精神。这为数不多的遗产甚至早已在欧洲大陆上绝迹,而尤且在美洲传承至——至少是到切格瓦拉吧。
要是说到斯大林主义,我并没有否定它的意思。格鲁吉亚鞋匠之子约瑟夫·朱加什维利只是一个过于强硬的列宁主义者罢了。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为了应对必然爆发的世界大战而建立的斯大林体制。这套体制与列宁建立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制度,并不完全相融,尤其是与青年马克思的自由主义精神背道而驰了。
但就像我之前说的,幸好(或者还好)是斯大林,不然苏联如何应对世界大战,如何战胜纳粹的?如果依靠布哈林的绥靖政策或者托洛茨基的战争狂热,一切并不会进展如同真实历史这样在1945年战胜西方法西斯,如果竟然最终兵败叶卡捷琳娜堡,那就大条了。
斯大林体制是战时共产主义的一种实体,或许连老年列宁也不至于否定它。问题就是,二战之后斯大林体制仍在持续。赫鲁晓夫等人又是过于僵化的斯大林主义者,虽然反对斯大林本人的专制,但对斯大林体制深信不疑。尤其是战后的苏维埃领导人在经历了残酷的卫国战争之后相信,美国即将发动新的世界大战,于是更加希望保存战时共产主义的体制,至少直到击败美国。但这新的大战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它是冷战。
我想到瓦兰吉海盗,因拉格纳之死而掀起复仇之战,最终征服不列颠诸国。以及七个年头就断送了整个伊比利亚的西哥特国王,意大利英雄加里波第的千人远征,伊阿宋盗取金羊毛,十三将士归玉门。英雄的勇气,志士的刚毅,被压迫者的反抗,公平和正义……
切格瓦拉的精神是什么精神,是英雄主义,自我牺牲,圣徒般的宗教狂热,又或者是像他出生在异国的东方同胞所说的,革命的乐观主义吗?我们那遍布世界的勇士们,在马德里的街垒,巴黎的矮墙,延安的窑洞,斯大林格勒的大楼,古巴的岸边所思所想,所歌所泣的是什么?
如今大地似乎依然苦难而丰盛,和当初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人类已经是垂垂老矣。伤口先是结痂,然后又生茧,如今已经不痛了,只是时不时有些痒。悲观似乎是人类自我解脱的惯用的途径,很难说得冒多大的风险才能摆脱它。只是另一种,或者像有些人说的,唯一的英雄主义是不改颜色地面对。就像爱德蒙·唐泰斯最后的话:等待和希望是一种智慧呢。